中国CAR-T商业化元年：成绩惨淡，路在何方？

2022年3月23日，药明巨诺发布2021年度财报，公司于报表期间实现收入3079.7万元人民币。

鉴于其CAR-T产品瑞基奥仑赛是药明巨诺目前唯一商业化的产品，因此可以认为所有收入来源于CAR-T处方。

截止2021年12月31日，药明巨诺的瑞基奥仑赛一共开出了54张处方，其中30例患者完成了回输。按照3079.7万元的总收入，单个病人收费大约在100万元左右。

在药明巨诺公布财报的同一天，复星医药也公布了2021年度财报。复星医药在财报中公布了所有收入在1亿元以上的产品名称，但是这其中并没有复星凯特的CAR-T产品奕凯达，这意味着在2021年半年时间内，复星凯特的CAR-T相关收入没有超过1亿。

根据公开的药品挂网信息，复星凯特的CAR-T价格为120万元/袋，也意味着复星凯特的CAR-T在2021年覆盖的患者，大概率不超过100人。

截至 2022 年 2 月末，复星凯特的CAR-T产品奕凯达已被纳入23个省市的城市惠民保和超过40项商业保险，备案的治疗中心已达 75 家，并已有约百名患者进入治疗流程。

02 为什么不赚钱

对于两家公司来说，其首款CAR-T产品的上市，更多的意义在于成功打通了临床与申报的路径，极大地锻炼了队伍，为未来更多的产品开发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但是距离依靠产品赚钱，似乎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更通俗地说，是只赚吆喝不赚钱。

究其原因，大致有两个方面。

第一、目前已上市的CAR-T产品，覆盖的适应症仍然过于狭小。以药明巨诺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为例，其获批的适应症为：用于治疗经过二线或以上全身性治疗后成人患者的复发或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

中国一年的淋巴瘤患者大约10万人左右，大B细胞淋巴瘤只是淋巴瘤的一个亚型，每年患者人数在几万人。

目前以BTK抑制剂为代表的各种药物，这几年表现非常好，每一代BTK抑制剂的疗效不断提升，经一线或者二线疗法的规范化治疗，多数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可以获得很好的疗效，并且能够长期生存。

最终经过适应症的层层筛选，能留给CAR-T疗法的病人，其绝对人数，目前没有公开可查的权威数据，业内人士估算可能在几千这个数量级。

第二、昂贵的价格，使得CAR-T疗法对于大部分患者来说仍然不具备可及性。虽然100万人民币出头的价格，很可能已经是全球最低价，但是对于大部分中国普通百姓仍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中国统计年鉴2021》显示，截止到2020年，我国人均存款就是7.27万元。

因此，在总数不到1万人的患者群体中，再用120万这个支付标准进行最后的筛选，最终可以买单的客户，真正是少得可怜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药明巨诺能在不到半年时间内，成功开出54张处方，其销售人员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03 出路在哪里？

所以，不同于其他创新药公司在核心产品上市后的皆大欢喜，这两家CAR-T研发公司在产品上市之后，仍然要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仍然要苦苦探索最终的盈利之道。

事实上，中国还有数百个CAR-T临床试验在推进，背后是至少几十家CAR-T研发公司，这是他们作为一个群体所必须面对的共同课题。

一个自然的想法是打出去。

但是即使在美国，CAR-T疗法在上市之后，其商业化也难言成功。

Kymriah（诺华）和Yescarta（吉利德）的CAR-T都已经获批，并且都价格不菲，分别为47.5万美元和37.3万美元，相比于中国同行的价格已经高了一大截。

美国医保对于CAR-T的支持力度也不小，承担了大部分治疗费用，患者只需要支付20%的治疗费用，这也是中国所不具备的支付环节。

根据公开资料，截至2020年底，在美国获批上市的Kymriah和Yescarta仅实现五六亿美金的销售额。如此，按照单价进行估算，美国使用这两款CAR-T产品覆盖的患者人数约2000人左右，只能说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成绩。

业内还有一个想法便是请进来。

所谓请进来，即利用国内的价格优势，吸引全球的患者。

据药明巨诺方面透露，预计中国将是全球CAR-T治疗费用最低的国家，已有多家海外保险公司正在积极与其接洽中，希望联手推出一个包含往返机票、住宿、医院费用的CAR-T治疗综合产品。

但是仅仅依靠小适应症，无论是怎样去覆盖更多的患者，都不解决根本问题，因为绝对人数仍然有限，更因为惨烈的同质化竞争很快就要到来。

截至2021年底，有超过20家公司的30多种CAR-T产品，以上市为目的正式向国家药监局提交申请，其中包括19个针对恶性血液肿瘤的CD19靶向疗法（占总数的50%）。

与国内其他创新药物一样，CAR-T领域也存在明显的过度饱和同质化竞争。

因此，最终还是要回到能否满足更多未满足的临床需求这个根本点，能否率先攻克包括实体瘤在内的更大的适应症，是决定CAR-T赛道空间的根本要素，也是决定这个赛道的各个选手能否生存的决定性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