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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一天，我努力了将近25年。”
戴安娜·法默如此说道，作为世界上首位女性胎儿外科医生，她引领了世界首个子宫内结合干细胞疗法的脊柱裂临床试验，目前已经有3位患儿在接受治疗后顺利出生。这项研究也在披露后引发了不小的震动，被媒体评价为：母胎医学史上里程碑式的进展。
即使医学发达如21世纪，当胎儿被判定为先天缺陷时，父母大概率还是得面临是否终止妊娠或咬牙坚持的两难境地，前者伤身伤心，而后者也在进行一场不知前路的豪赌。
该如何为父母及未出生的孩子开辟第三条道路？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们孜孜不倦地探索着。
2021年春季，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就启动了世界首个宫内结合干细胞疗法的脊柱裂临床试验：CuRe。即在胎儿尚在母体发育时，就利用干细胞修补患儿脊髓，以减少、预防出生后的致残性并发症。
如今一年过去，已经有3名脊柱裂患儿在接受治疗后顺利出生，首位“幸运儿”Robbie还刚刚度过了她的周岁生日，目前小姑娘的身体一切正常。
△出生15天后的Robbie与艾米丽
晴天霹雳
先天性神经管畸形-脊柱裂
去年年初，远在大洋彼岸的艾米丽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一次产检结果却给了她当头棒喝—胎儿被诊断患有脊柱裂，这是她和丈夫哈利从未预想过的发展。
脊柱裂，又名脊柱脊膜膨出，是一种常见的先天性神经管畸形，由于妊娠早期脊柱组织未能正常融合，患儿在出生后可能存在四肢无力、瘫痪、认知受损及肠道功能障碍等症状。
△脊柱裂与正常脊柱对比
以中国为例，据2011年《中国妇幼卫生事业发展报告》统计，2010年医院检测的前5位出生缺陷种类中神经管缺陷（SB）排名第五位。在一项国外研究调查中，如果不能及时接受治疗，患儿5年存活率只有可怜的37%，而存活下来的孩子中脊膜膨出儿童严重伤残率高达84%。
如若接受治疗，临床上的手段通常是在患儿出生后介入手术，但平心而论，这种方式虽能减轻他们脊柱裂的症状，却无法治愈这种疾病，很多患儿还是得与轮椅或腿支架为伴。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原因之一在于：脊髓暴露的时间太长了。作为一种妊娠早期就显露端倪的先天缺陷，漫长的孕期只会让脊柱裂情况不断恶化，而这种损伤却是产后手术追不回来的。
知道这些后的艾米丽如坠冰窖，但命运并没有让她困扰太久。就在拿到诊断书的当天，艾米丽听说了一项刚刚通过FDA批准的人体临床试验—CuRe。
主导CuRe的正是戴安娜，作为2000年初期脊髓脊膜膨出管理研究 (MOMS)临床试验的领导者，她曾证明：胎儿期手术能减少脊柱裂引起的神经功能缺损。而为了提高脊柱裂的治疗效果，戴安娜和她的团队现在正在开发一种干细胞贴片，有望帮助患儿摆脱瘫痪的命运。
这对艾米丽来说，是无法拒绝的救命稻草。
干细胞贴片
通往未来的治愈之路
在开展CuRe人体试验前，戴安娜和她的团队其实已经在干细胞这条路上行进了十几年。
干细胞是再生医学里最有前途的细胞类型之一，具有独一无二的自我更新及多向分化能力，在戴安娜看来：干细胞在恢复受损脊柱组织上有良好的应用前景，而这种修复能力是单纯手术无法比拟的。
早年的动物实验也佐证了她的猜想。2017年，戴安娜发现将产前手术与人胎盘来源的间充质干细胞（PMSC）相结合，并用生物材料支架固定在适当位置以形成“贴片补丁”，能让脊柱裂小羊羔几乎正常地奔跑。
随后，研究团队还改进了针对犬科动物的手术和干细胞技术，并在两只英国斗牛犬身上成功手术，据悉脊柱裂是该品种常见的先天缺陷，经常使它们的后躯几乎没有功能。而在接受干细胞“补丁”4个月后，两只小家伙已经能够走路、跑步及玩耍。
△ 接受干细胞补丁后出生的斗牛犬Myrtle
动物实验的成功促使戴安娜向人体实验迈进，而在经过筛查、核磁共振扫描和采访后，艾米丽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接受宫内干细胞治疗的人。
改变命运的一天被定在了7月12日，共有40人参与了这个历史性的手术。
研究团队先是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再生医学研究所，用胎盘组织制造了临床级间充质干细胞，并用4天时间完成了干细胞贴片的制作。
手术当日，医生在艾米丽的子宫上开了一个小口，他们将胎儿漂浮到那个切口点以寻找到胎儿的脊柱及脊柱裂缺损部位。随后便是关键时刻：外科医生通过显微镜将干细胞贴片直接放置在胎儿裸露的脊髓上，继而缝合切口以使组织再生。
△ 在怀孕期间进行手术，以修复胎儿脊柱裂
两个月后，Robbie通过剖腹产出生，那一刻，戴安娜几乎惊喜出声—“她在踢腿”，如果Robbie没有接受治疗，那么她出生时应该患有腿部麻痹，但所有人都见证了她的新生。
当然，这仅仅是观测结果，CuRe 团队保持着应有谨慎态度，他们表示目前还在试验的安全阶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接下来，他们还将治疗34名患者，并在手术后持续监测婴儿们的情况，直到他们 6 岁。其中第 30 个月是重点，研究者会检查孩子们是否在行走和进行便盆训练，以全面评估该疗法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 艾米丽、戴安娜和Robbie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共有3位患儿接受了干细胞贴片治疗，首位受试者Robbie目前身体健康，并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
“这次经历比生活更重要，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我希望这项试验能够提高许多患者的生活质量，”艾米丽说。“我们也很荣幸能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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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https://health.ucdavis.edu/news/headlines/worlds-first-stem-cell-treatment-for-spina-bifida-delivered-during-fetal-surgery--/2022/10
[2]《中国妇幼卫生事业发展报告》.2011年版
[3]Survival and handicap of infants with spina bifida. https://doi.org/10.1136/adc.55.11.845.
编辑：小果果，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cells88.com/cells/gxb/200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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